孔雀的习性 一个叫老罗的人,有个动物园

宠物饲养 2024-06-23 12:02:55

罗映久创办了恩施市第一家动物园。30多年来孔雀的习性,经济飞速发展,恩施市高楼林立,现代化的动物园拔地而起。罗映久的动物园破旧不堪、脏乱不堪,逐渐荒废,成为他自己的动物园。如今,罗映久已经82岁了。

82岁的罗映久是凤凰山动物园唯一的工作人员,身兼馆长、饲养员、搬运工、清洁工、售票员、兽医、动物悼念员等职务,一干就是30多年。他曾经雇过一名员工帮忙,但有一天发现员工谎报游客人数、做假账,这让他非常生气,在解雇了员工后,罗映久决定自己打理动物园的一切。

该动物园位于湖北恩施凤凰山森林公园,动物园面积不足三个篮球场,动物数量不多。三只猕猴中,年龄最大的28岁,其次是一只17岁的黑熊,黑熊的爪子骨折。另外还有三只孔雀、一只小鳄鱼、一头野猪、一只藏獒、两只竹鸡、两只白鹅和两只浣熊。它们的生活空间被方格隔开。此外,还有十几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流浪狗和流浪猫。

给牲畜采购饲料、药品和食物是老罗日常工作中的难点之一,自行车就是他的运送工具,从山下回来时,自行车上堆满了货物,他推着它到检查站,先把自行车停好卸下饲料,再把自行车移过检查站,再把货物移到自行车上,慢慢地推到坡顶。

图|罗映九扛货上山

“拖着这么重的饲料上山,确实很吃力,不过我终于克服了。它可以拦住车,却拦不住我罗映九,你不知道罗映九是什么样的人才。”说完这句话,老罗笑了笑。这是他的自信和自嘲,也是他身体状况优于同龄人的原因。

动物园里的动物大多是素食,但有些动物必须每天吃肉。比如动物园里有两只浣熊,每天至少要吃一斤半的猪肉。为了买这些食物,他一般会去距离凤凰山森林公园两公里左右的菜市场。几十年的风风雨雨,他跟新老商户都熟络起来。现在肉食紧缺,几家他熟悉的肉店都会帮他预留肉吃。光是这一项,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。他不会用手机支付,只好靠身边熟人帮忙往手机里“充值”。

图:罗映九逛菜市场

在他真正穷困潦倒的时候,一些老朋友愿意让他赊购。在老罗身无分文的时候,凤凰山脚下一家超市的经理答应他,每天都会把蔬菜低价送到动物园,平时一元钱一斤的蔬果,以三分钱的价格卖给他。

疫情刚爆发时,老罗和他的动物园就面临生死考验。社区开始布置防疫工作,设置路障,严格控制凤凰山森林公园人员出入,这给老罗和他的动物们带来了极大的不便。工作人员反复给他宣讲防疫知识,但倔强的老罗却一遍遍地对他们说:“路堵了,动物们吃什么?让它们饿死在你们面前?”

经过几轮交涉,陷入困境的工作人员向上级申请“特事特办”,老罗在做好消毒、防护工作后,才被允许外出给动物买饲料。“我是听从国家安排的,不可能给国家添麻烦,但动物不能饿死,饲料、肉、药材都要给它们弄。”

他面临的最大困难是动物园没有游客,没有收入,退休金是他唯一的经济来源。慢慢攒的钱不够,他又没钱存。当积蓄快花光时,除了赊购,他只好向亲朋好友借钱。

“疫情发生后,大家都很艰难,没钱帮我,最后老婆的侄子借给我8万元。”老罗提到的老婆的侄子是他前妻的侄子,一个有30年驾龄的司机,母亲瘫痪在床,父亲患有肿瘤。尽管条件如此艰苦,他还是借给了老罗这笔巨款,而且没有要求他尽快归还。老婆的侄子说,他被老罗这种精神感动了。

“我心里很愧疚,很少去看望他的父母。”老罗羞愧地说。他被困在凤凰山照顾动物,很少去探望亲朋好友。亲人们都知道他有多不容易,虽然他很少参加家人的红白喜事,但他们从不抱怨他。“我哥哥们去世的时候,我也没回去过。我真的走不掉,我走了谁来照顾动物?我必须做出选择。”

要到凤凰山森林公园,要爬上百余米的长坡,经过一条十分陡峭的隧道,出隧道后往前走约10米,就能闻到动物们的“野味”。

图:罗映九推着车子穿过隧道

在老罗的记忆里,2000年代初期还能骑摩托车进出凤凰山,司机经常要把油门踩到底才能爬上去。由于噪音过大,路边的高岭上也没有修建护栏。改造后,机动车禁止进山,公园门口也设置了路障。

动物园门口,有一张老式的售票柜台。老罗坐在柜台前,柜台下钉着一个蛇皮袋。他身后斑驳的墙上挂着一块喷漆布,上面用艺术字字体写着几个大字“凤凰山动物园”。柜台右侧是一排石阶,上面躺着他收养的流浪猫狗。石阶上面是动物园区域。很多来这里的游客都感叹,这个公园太小,动物也不多,根本不能称之为动物园。

但对老罗来说,这是他花了三十多年时间精心营造的动物世界。

图|动物园里的野猪

上世纪五十年代初,老罗一家住在农村的一个山谷里。他从小就被长辈告诫不要在山里乱跑,因为那里有虎豹,遇见了就会吃人。他从小就听说过,但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老虎。在他的印象里,老虎是动物园的标志,动物园里就应该有老虎。那么动物园在哪里呢?当然是在省会恩施。

一天早晨四点多,他从床上起来,炒了一碗玉米面当早餐,然后步行去恩施,一直走到下午一点多,他还记得自己先走到了汽车运输公司,红沙路两边都有栏杆,标志着自己已经进城了。

他拦住一位女同志,她留着两条长长的黑辫子,长得非常漂亮。“姐姐,恩施动物园在哪儿?”十几岁的男孩怯生生地问道。“恩施没有动物园,再远一点就是机场,这里没有动物园。”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从来没有问过恩施有没有动物园。从此,他记住了这个事实。

老罗年轻时在部队服役了十年,退伍那天,政委特意叮嘱他:“你是部队的好战士、好干部,回到当地以后,一定要为当地群众做点好事。”这让他第一次想到了创办动物园。在随后的几年里,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,直到他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——恩施也应该有自己的动物园。

回国后,他先是在一所中学工作。后来,他的前妻去世了。为了帮助他尽快摆脱妻子去世的痛苦,单位把他调到清江电影院工作。平日里,他和孩子们就住在电影院旁边的一间小房子里。

机会来了,1978年的一天,他看到路过的小贩,提着竹笼子卖野鸡、锦鸡、画眉。他心想,这些鸟从来没被关过笼子,怎么忍心一下子关进笼子里?他问小贩这些鸟多少钱,小贩说这些鸟很贵,都是买来吃的。他很震惊,这么漂亮的鸟,怎么会有人忍心吃呢?

他觉得自己可以做点什么,犹豫了一番之后,他把这些鸟全部买下来,这些鸟成了他饲养的第一批动物,他继续用这种方式购买,建成了早期动物园的雏形。

他看到一只脚被打断的猫,摊主开价八块钱,最后他以一块五毛钱买下。回家后,他给猫的伤口涂上青霉素,每天给猫买肉、猪心、猪肺,渐渐和猫产生了感情。他捡买的“残羹剩饭”越来越多,挤满了小屋,他和孩子们只好睡在过道上。

每天晚上他都要哄孩子睡觉,才能抽出时间照顾动物,经常工作到凌晨两点,才能休息几个小时,又要早起回到工作岗位,给电影院贴海报、打扫卫生,那些年孔雀的习性 一个叫老罗的人,有个动物园,他靠微薄的工资养活一家人和动物。

老罗和动物们的故事在恩施这座小城渐渐流传开来,让他有些名气,一度还接受过东方时空栏目组的采访。1989年,在政府的帮助下,老罗在凤凰山森林公园开办了动物园,占地三亩,成为恩施第一家动物园。动物园里有蟒蛇、黑熊、猕猴、骡马等20多种动物,最好的年份还引进过鸵鸟、狮子、老虎等。到500多公里外的武汉动物园看珍稀动物,也成了恩施人的历史。

那段时间,动物园发展很快。门票五毛钱一张,每年卖出几万张。除了恩施市内五万群众前来参观,还有八个县的群众前来。有一次,两个老人被狮子吓坏了,大喊“猛兽”,老罗解释道,那不是猛兽,是狮子。

这让罗先生意识到了动物园的教育功能:“动物园可以开阔人的眼界,从赚钱的角度来说,我老了也不会去办动物园,毕竟做什么都可以赚钱,办动物园不是为了赚钱。”

他的话果然没错,不努力赚钱最终就赚不到钱。

30年来,恩施发展迅速,城区人口由5万增加到40多万。凤凰山由荒山变成了市民健身休闲的森林公园,旁边高楼大厦拔地而起,风雨桥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然而老罗的动物园却变得冷清,鲜有人前来参观。他一头白发坐在斑驳的围墙下,显得格外孤独,等待的每一个游客都像一场见面。

动物园已经彻底没落了,生意好的时候,一天能卖出五张十元的票,生意不好的时候,一天就卖不出两三张票,有时候甚至卖不出去票。

疫情并不是动物园面临生死考验的核心原因。几十年来,从电视到电脑到手机,再到现在流行的短视频,人们在各个媒介上看到的动物种类繁多。恩施出现的正规动物园不仅环境优美、面积大,而且有专门的工作人员饲养动物、观看动物表演。这些影响比疫情更大,疫情只会让老罗的动物园雪上加霜。

老罗还是把动物们照顾得很好,它们都挺过了寒冬和疫情。这期间,他还收留了几只流浪狗和流浪猫,悉心照料。“当时我家经济拮据,每天买不到肉,只能想办法让动物们不饿死。没想到疫情期间,它们长得比平时还好。”

图:罗映九弯腰喂食动物

他付出的代价是生活水平下降。他想,自己这个年纪,吃的也没什么好,每天煮点饭,或者买点馒头和苦梅,熬一碗汤,一天一顿,偶尔两顿。但即便如此,他也入不敷出。“我的退休金基本上一半给家里的病人,一半给动物。”妻子患有精神病,他在社区为她单独租了一间房,每天去照顾。

去年夏秋两季,恩施阴雨连绵,几乎没有人来动物园参观。幸好还是有好心人愿意捐款,帮助他度过了难关。最幸运的一次是2019年春节前后,他买了一张彩票,中了2万元,帮助动物们度过了寒冷的春节。凭借这样的运气和好心人的善心,动物园才勉强维持运转。

前段时间动物园收入最好,原因是今年6月媒体报道了老罗和他的动物,动物园人气爆棚,连外省的爱心人士都特意开车过来,还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过来参观。老罗的善良、执着、坚持,是比动物更吸引人的故事,可以作为家长教育孩子的案例。

卫生学校的一位学生开车过来,把捡到的一只瘦瘦的虎斑猫送给了老罗。在他们眼里,老罗是一个能照顾好所有动物的专家。这只虎斑猫刚来的时候,因为生病了一直哭闹,而且警惕性很高,经常向人伸爪子,不让人靠近。老罗用自己的经验给它治好了病,给它取名“咪咪”。很快“咪咪”就放松了警惕孔雀的习性孔雀的习性 一个叫老罗的人,有个动物园,皮毛也变得更加油亮。老罗坐在门口的时候,“咪咪”就会趴在桌子上,静静地陪在他身边。

照片 | 罗映九与“咪咪”

老罗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,经常查阅动物的相关资料,了解动物园里动物的习性。动物园里有好几只孔雀,很多游客想看它们展尾,便会大声叫喊、戏弄它们。老罗会及时制止这样的行为,“孔雀过了交配季节就不会轻易展尾了,展尾主要是为了防御或者示威,不要随意刺激它们。”

有时,他会答应一些小朋友的要求,让穿着鲜艳衣服的小朋友在孔雀面前轻轻地跳一跳舞蹈,或者让家长挥动色彩鲜艳的围巾,诱导孔雀展开尾巴,等到孔雀展开尾巴后,他就会用食物奖励孔雀。

但也有不少游客满怀希望而来,却失望而归。老罗的动物园里没有珍稀动物,很难勾起人们的兴趣。他们看过大城市的现代化动物园,无法忍受这个老动物园脏乱、臭气熏天的环境。

有游客直接斥责老罗,称动物园不仅脏乱臭,动物又少,还怎么经营下去?老罗没有生气,只是苦笑着回应,称至少有动物,有动物动物园就能经营下去,又不是坑人。

“游客是神,我们要尊重他们,不能得罪他们。他们想不通就让他们自己想。”这位82岁的老人只能一遍遍地解释。

热闹了一阵子之后,动物园又恢复了冷清,一天最多只有三个游客。老罗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:“我家的动物园太落后了,大城市的动物园都是玻璃窗,我家的还装着铁栅栏,环境不好,新奇动物又少,实在是落后了。”他弓着背坐在桌前,夏日的烈日炎炎,闷热难耐,他躲在门廊下的阴凉处。

曾经支撑他继续留在动物园的动力,如今却消耗着他微薄的活力,他的生命已经和动物园牢牢地联系在了一起。

相比游客的反感与质疑,动物的死亡才是真正让他难受的。公园开园三十多年,他目睹了无数动物的死亡。每次上山寻找葬礼地点,他的足迹已经遍布凤凰山的每一处。

他收养过不少流浪狗,现在“常住”流浪狗有13只。动物园大门并非完全封闭,流浪狗能从铁栏的缝隙中穿过。夜深人静时,不少流浪狗溜出去,再也没有回来。有的在夜里被打死或毒死,有的被狗贩子抓来煮成狗肉。很多时候,老罗第二天一早出门,就看到流浪狗的尸体和鲜血。

他从来没有记录过动物,也记不清动物园养了多少只动物。“太多了,我怎么记得住?反正动物死了那天,我就上山埋了,它们都死了。”

图:罗映九在山上割草

此时他正坐在桌前,桌上放着一个淡黄色的瓷杯,杯中盛满了浓浓的黑色液体,这是他给自己熬制的中药,他最近患了低血糖症,喝上几天就能好起来,他对自己熬制的汤药很有信心。

儿子心疼他,劝他放弃动物园,安享晚年,但他每次都坚决拒绝。“你不让我干,就是想让我早死。”他告诉儿子,只要照顾好孙子的学习和生活,别为动物园操心。

恩施人民已经不需要这样的动物园了,他心里很清楚,但还是坚持着这种不合时宜的行为。“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,动物园会怎么样?”“至于我,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,天黑了就躺下休息,总有一天我会起不来,谁也无能为力。”

每天,老罗早早起床,打扫卫生,买饲料,喂牲畜,吃完简单的饭,就坐在门口接待游客。他在那里坐了很久,却没有一个游客过来,他像个卫兵一样盯着门口。

*摄影:夏延年、杜沫沫

- 结尾 -

夏延年、赵女枝撰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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